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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维蝙】Gift(一发完)

冷圈没粮,冻得喊娘。

只有猫茸茸能带给我快乐,请欣赏准律师养猫傻白甜小短篇,OOC都是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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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ft

 

00

 

哈维·登特从没养过猫。

他七岁的时候捡到过一只圣伯纳幼犬,当天晚上登特先生喝醉了,第二天哈维不得不挥动肿胀的手臂埋葬那条狗,就在离家只有一个街区的公园里,一棵黄杨树下。

他挖得很深,确保这是他所能为它做到的最好,因为他知道自己将再也不会回到这座城市。

二十岁那年,他在为全美统一律师考试做准备,尽管以他的年纪,作为执法人员还不够令人信服,但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为哥谭有史以来最年轻的DA。

他自己的未来尚且没有着落,当然不可能负担得起一只额外的生命,除非这只猫不请自来,还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阿尔弗雷德在圣诞假期时敲响他的门,打开一只比他最贵的大衣还精致的猫包,一只体态优雅的蓝眼睛黑猫伸了个懒腰,昂首挺胸地走到他面前。

哈维还来不及反驳,韦恩家万能的管家便躬身对他行礼,随后打了个响指,他的宿舍立刻便被闯入的黑衣人堆满了黑猫生存的必需品,从比他的床还宽的猫窝,到紧挨着他床头的猫爬架,再到彻底占据了他的冰箱的猫罐头,应有尽有。

“这是在搞什么鬼——”

哈维的抗议没能说出口,黑猫矜持地用尾巴拂了拂阿尔弗雷德的小腿,阿尔弗雷德从怀中掏出一张运通黑卡,不容置疑地放在哈维面前,而后俯下身摸了摸黑猫的耳朵,黑猫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哝,但还是顺从地倒伏着耳朵,晃了晃尾尖。

“打扰了您的圣诞假期,十分抱歉,但正如您所见,每年这个季节少爷都不喜欢待在家里,希望您能容忍他的任性。”

阿尔弗雷德说得非常温和,但哈维不知为何下意识站直了身体,感觉像在接受庭审:“我不能收下这个。”

阿尔弗雷德笑了笑:“哦,这不过是这段时日少爷的生活费罢了,他现在的形态不太方便,您是值得信任的人,由您来保管,我们很放心。”

说罢,这位深不可测的老管家便压了压帽檐,像一位地道的英国巫师般在哈维眼前完成了幻影移形,哈维张大了嘴,手里握着一张黑卡,脚边还端坐着一只漂亮的黑猫。

事实上布鲁斯并没有打扰他的圣诞假期,他们心照不宣,彼此都没有家人和圣诞可言,布鲁斯不想回忆八岁以前的圣诞,而哈维收到的所有圣诞卡片都是自己寄给自己的。

但他没想到他那桀骜的舍友会以这幅形态为他送上“圣诞惊喜”,他开始怀疑这是一个充满了韦恩风格的恶作剧。

不知为何,他还是蹲下身:“嘿,你想和我一起过圣诞吗?”

黑猫舔了舔爪子,瞥了他一眼,矜持地回答:“喵!”

 

 

 

01

 

哈维从没养过猫,当然也没有人告诉他:猫在冬天会变得格外黏人。

理智告诉他这并不是因为布鲁斯喜欢他,做了三年舍友,他还从没见过布鲁斯·韦恩认真喜欢过谁,他并不奢望得到比啦啦队长更热情的对待。

但这只稀有的蓝瞳黑猫选择了他,在宿舍里待的时间比他整个大学期间的出勤率还高,这或多或少说明了什么,至少让哈维认为自己有向他提出合理诉求的权利:“你不能睡床上,绝对不行,你的猫窝比我的单人床宽敞多了!”

黑猫眯了眯眼,他的胸前有一小撮可爱的白绒毛,像是偷喝牛奶的小猫弄湿了自己,四爪也戴着雪白的礼服手套,他生气地抖起胡子时这独特的配色让他变得不太可怕,尽管他颇具威胁意味地摆着尾巴,但哈维不为所动,一把拎着他的上肢将他端了起来,拉长成一块毛茸茸的巧克力:“别抱怨了,布鲁斯,我的枕头上全是你的猫毛。”

在哈维看来,他和猫之间最融洽的关系是井水不犯河水,继续做相敬如宾的室友。

然而猫显然不这么想。

而众所周知,当一个人类试图和一只漂亮得过分的黑猫讲道理,他一定会败下阵来。

后来哈维如常在夜晚惊醒,他的噩梦里总是徘徊着光与暗的生灵,低语声和硬币倒转的声音令他不能平静,他宁可熬夜学习。

然而今晚他的梦里没有任何噩兆,只有一种温暖的重量,以及鼻端的瘙痒。

他打了个喷嚏,看清在月光下漂浮的黑色猫毛,还有一只黑猫毫不客气地盘成一小团,卧在他的心口处睡得正香。

哥谭的冬天很冷,但三年来头一次,哈维觉得这间双人宿舍热得过分。

他应该把这只不听话的猫掀下去,然而他忍不住伸出了手,顺着这柔软生灵的脖颈向下抚摸,应和布鲁斯轻浅呼吸的节奏,理顺他如黑玛瑙般熠熠闪烁的皮毛。

他僵持了一晚上不敢翻身,觉得自己像一具木乃伊,但离奇的是,他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不过事实很快证明,猫这种生物只会得寸进尺、颐指气使,布鲁斯学会了把他的被子挖开一个小角,再灵敏地钻进去,挤在他脖颈间入睡,姿势也不再是老老实实地盘踞,而是伸展开了脚爪和尾巴,起伏的白色胡须像船桨一般摇过哈维的脸颊。

即使是变成了猫,布鲁斯抢舍友被子的习惯仍然没有得到改正,他就像和被子有仇一样,在梦里极尽抓咬之能事,不过他倒从没对哈维伸过指甲。

也许这说明他们都值得拥有一晚无梦安眠,也许这只狡黠的黑猫只是在装作睡着,以此小心翼翼地试探临时饲主会不会把自己轰下去,如果哈维敢这么做,他一定会愤怒地哈气——

但哈维没有,哈维只是伸出手,抱住了他。

 

 

02

 

没有人确切地知道布鲁斯·韦恩是如何变成一只黑猫的。

也许只因为他是他,所以一切不可能都得到了解释。

在他八岁生日的那个夜晚,阿尔弗雷德匆忙赶到警局,在吉姆·戈登的大衣里看到一个彷徨的男孩,牵着他的手,带他回家。

老管家担心他会睡不着——他当然会,于是点亮了大宅中所有的灯。这是一项惯例,上一次它们被点燃还是布鲁斯出生的那一天,下次本该是布鲁斯带自己的新娘回家之时。

而后阿尔弗雷德快步走进厨房,煮好一杯加了许多蜂蜜的热牛奶,就在昨天,托马斯·韦恩给儿子讲睡前故事时还抱怨过不该让他喝太多蜂蜜。

但当管家端着牛奶来到卧室,布鲁斯已经不见了。

他撑开一把黑伞奔出门外,最坏的可能在眼前浮现,皮靴上的泥点溅湿了一尘不染的前厅地毯。

他在韦恩家族的墓园里找到了一件大衣,胸口标着GCPD,一只湿漉漉的小黑猫在大衣里瑟瑟发抖,眨也不眨地睁着眼睛。他一直在雨夜中奔跑,直到他来到家族墓地中的两个空位旁,那是留给韦恩夫妇的,明天就会开始动工。

但至少今晚他知道那里还是空的。

黑猫的眼睛蓝得很亮,比划过天空的闪电还要煞人。阿尔弗雷德撑着伞陪他沉默了一夜,第二天这只浑身湿透的小猫就得了感冒。

但做一只猫总比做韦恩集团的遗孤要好,他得以避开所有防不胜防的记者采访。

而且一只猫每天所需的睡眠时间比人类长很多,他至少能在阿尔弗雷德怀里睡上一两个小时。

哈维很快就意识到,布鲁斯即使是被噩梦惊醒也很安静,有些猫会梦呓,但他显然不会,他只会飞快地眨眼,浑身抽搐一两下,然后蜷起尾巴,把脸埋在前爪之间,缩成一个尽可能小的黑色毛团。

没有人能真正接近并读懂一只猫,他的梦是他最为疼痛的秘密。

哈维能做的只有放任他在宿舍里飞檐走壁、神出鬼没,心情不好的时候拿舍友的被子撒气。如果哈维指责他,他只会无辜地睁大眼睛,叼出那张黑卡,理直气壮地往哈维面前一甩。

 

那个十二月悠长得好像永远不会结束,黑猫时常卧在窗前看雪,绿松被白雪掩埋,不远处是哥谭大学砖红色的校园建筑,哈维下课时会从第三道旋转门走过,因为他知道有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正在好奇地注视,而这个角度恰好能让他仰起头,对着宿舍的高窗露出微笑。

布鲁斯渐渐养成了更多坏习惯,在哈维复习时轻巧地于桌上踱步,哈维转着笔尖苦思冥想,试图把他赶下桌去,然而他顺势掉在了舍友怀里,睡得像一副太极图案般惬意,仿佛他生来就该待在某人的膝头,而不是他那名贵的羊毛猫窝里。

他蹲在哈维怀内,伸出前爪扒着书桌边缘,哈维一边抱怨一边捏了捏他淡粉色的爪垫,黑猫转动耳朵打了个哆嗦,哈维不得不在桌边铺上一层绒毯,好让非要缠着自己的大少爷更暖和一点。

黑猫咪了一声表示赞许,继续聚精会神地看他做题,轮到这只猫自己学习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如果哈维耽搁的时间太久,又不知不觉中摸了他的头太多次,以至于布鲁斯不得不用力舔毛来理顺发型,黑猫会很不满,他表达不满的直接方式是探出尾巴,一翘一翘地勾住哈维的手腕,将他的笔尖拉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嘿!”哈维不满地抗议,“我马上就能做完了!”

黑猫皱起鼻头,眨了眨眼睛,继续不依不饶地用尾巴缠着他,将他的手拉向自己,哈维一边捻弄着那条油光水滑的大尾巴,一边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考题。

很快他就会看出问题,他选择了错误的答案。

于是布鲁斯骄傲地跳上桌面,显然,他是一只与众不同的黑猫。

哈维喉结滚动,捂住额头深吸了口气:“……这次算你赢。”

布鲁斯立刻伸出前爪握住舍友的手腕,毫不客气地顺着哈维的手臂爬上了对方宽阔的肩膀,耀武扬威地把自己盘成了一条黑狐毛围脖,还很过分地乱晃尾巴,哈维连打了三个喷嚏,终于再也写不下去,只好把他从肩头抓下来,抱在怀里,一起看雪。

 

除此之外,布鲁斯还经常盘踞在浴室附近,紧盯着临时饲主洗澡。

哈维听说过猫总担心主人会淹死,但布鲁斯的眼神不太像是担心,比较像是虎视眈眈,以至于他每次洗澡时都有一种难言的尴尬。

布鲁斯在他洗澡时会焦躁地拍着尾巴,来回踱步,发出恼怒的小声咕哝,哈维不得不尽快穿上衣服,伸出手抱住他,顺着他的脊背来回抚摸,他才会不情不愿地安静下来。

每当这时黑猫总是格外谨慎,他会小心翼翼地伸出前爪沿着舍友的衣领攀登,毛绒绒的精致脸庞浮现在哈维眼前,接着黑猫会舔他一小口,确认他还在呼吸才肯放心。

 

 

 

03

 

哈维始终不太明白猫的行为,布鲁斯似乎也不乐意被分类为普通的猫,哈维得躲着他偷看网上的猫咪视频来揣测他的一举一动,并且必须对校园里所有流浪猫保持一百米以上的距离,否则闻到野猫味道的布鲁斯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他的背包里和他一起去图书馆,当他试图拿出论文时,一只黑猫轻盈地跳到了他怀里,引起所有人的惊叹。

然而这并不是哈维所乐见的,因为他会被迫一遍又一遍地对别人解释:“我替韦恩养猫并不代表我就是他的男朋友,不,没有包养这回事,你们想多了。”

而布鲁斯,这个狡猾的小混蛋,只会慵懒而得意地看着他,趾高气扬地在书架上跳来跳去,活像一只蝙蝠。

哈维不得不拽着书包一路追踪自己的猫,苍白而温暖的日光顺着高大的红木书架扫下,黑猫停在了金箔包边的莎士比亚选集旁,哈维从《哈姆雷特》中拯救了他。

日光下的黑猫看起来简直像个天使,他甚至还给自己系了蓝色领结,这让背后议论哈维的声音更肆无忌惮了:“只有基佬才会这么打扮他的猫!”

但除了哈维之外没有人可以摸到他,他从那些毛绒爱好者手中逃脱时简直灵敏得像一道黑色闪电。更令人嫉恨的是,全优生哈维·登特,其实只会在沉迷学习的间隙敷衍地揉他两下,布鲁斯不得不打着滚去蹭他的手指,学会自得其乐。

布鲁斯·韦恩的名声一向不怎么样,哈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得随时提防有人恶意虐猫,还有人说这样的黑猫会带来噩兆。

他紧紧抱住了怀里冷静的黑猫,语气郑重:“离我的猫远点儿。”

说不定黑猫会是他呼神护卫的形象,当你的舍友都能从人变猫,你总是会开始相信魔法的——

除了魔法和布鲁斯,他也不知道还能相信些什么,难道徒劳地相信这个世界还可能有未来?

他是始终在努力着的理想主义者,翻转到另一面便是悲观。他会确保没有人能闯入宿舍伤害他的猫,如果有人敢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也绝对会让他们后悔。

圣诞节当天,哈维发现他身上有凌乱的伤口,他在试着自己舔伤,并拒绝让哈维上药,哈维在心里锁定了几个可能的嫌疑人,埃利奥特或者科波帕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会付出代价。

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枚冰凉的硬币,投掷时甚至感觉自己很理智,然而布鲁斯一定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什么,那是他之所以在所有城市都格格不入的原因,他本是一名异类。

布鲁斯警惕地向后退去,硬币高高抛起,布鲁斯忽然纵身一跃,身上一线被割开的伤口开裂,哈维还没来得及捉住他,他便叼走了硬币,迅速消失在宿舍楼盘旋的阶梯间。

没有硬币时哈维不能做出任何重大的抉择,自然也不会伤人或自戕,他只能奔跑在日光下,回廊里,寻找他的黑猫。

如果这是一出寓言故事,这螺旋般的阶梯应当是永恒重复的沙漏,他们在终点相聚又分离,这故事背道而驰,永不休止。

哈维最终还是找到了布鲁斯,黑猫用柔软的掌心守护着他的硬币,他们都跑累了,在十二月晴朗日光下凝视彼此。

哈维气喘吁吁地坐在黑猫对面,向着布鲁斯伸出手,布鲁斯怀疑地盯着他,把硬币又往胸前的白绒毛里藏了藏,哈维忍不住笑了出来,再次伸手。

布鲁斯明白了他的意图,放下硬币,走到他身边,蹭了蹭他的手臂。

黑猫落在他怀里,像奥德修斯的船只终于归家。

哈维揉着怀里乖乖耷拉着耳朵的猫,忽然感觉狂躁的心绪渐渐平复,他在黑猫耳边低语:“布鲁斯,我真的很擅长找到你。”

黑猫在他脸上按了按爪子,表示自己也一样。

后来布鲁斯告诉他并没有人能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是荆棘丛的礼物,众所周知,这只黑猫有着探险家的性格,精通自讨苦吃的艺术。

哈维相信与否已经不要紧,他们早已开始玩一场更漫长也更绝望的猫鼠游戏,他们真的很精通此道。

然而在哥谭十二月的日光下,哈维只顾揉搓着怀里的黑猫,威胁他要带他回去剪指甲,还要用他最讨厌的草莓味香波给他搓毛,布鲁斯拉长了声调,很软地喵喵连声,于是哈维亲吻黑猫湿润的鼻尖,对他说圣诞快乐。

而他的黑猫也低下头,无声回吻,所有伤痛融解成温柔——

毕竟,一只富有责任心的黑猫,永远不会放弃他的人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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