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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门

注意:四智师兄弟设定,架空现代世界,就当是四个黑帮大佬吧。节奏混乱,语感全无,只想刷刷时髦值和满足内心恶趣味。OOC必然,请不要打脸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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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门

 

默苍离葬礼当日,天色沉重如墨迹,晕染在报纸折页里。

他死得声名狼藉,身后事却瞬间变得冷淡,只占据小小一方豆腐块,甚至没有预想中声势浩大的悼念会。

 

当然,若承继衣钵的俏如来真正在意这种事,才会被他奚落到体无完肤。

 

他只留下一抔骨灰,倒也摆了黑漆漆灵位,没有香,胖胖的青瓷骨灰罐底镇着一本墨迹。而来人甚少,多在风里雾里,光里影里,寂寂夜里。

竞日孤鸣弹了弹风衣衣摆,一样的黑上了小王爷的肩,便无端平添风流,却也掩不住他遽然的清瘦。踏进门槛,雾蒙蒙又淡,锐利剑影划破空气,一柄薄薄利刃卡在竞日孤鸣咽喉:“——嗨呀,看来吾并非最迟一位。”

 

身后饶有兴趣观察他侧脸的人声音温文尔雅,却令人拳头发痒。北竞王扬起唇角,微微一笑:“真稀奇,温皇赶路竟会快过旁人。”

“哪里哪里,在下秋水浮萍任缥缈。”利刃化光瞬间,却是飞快地弹出数支细如牛毛的银针,簌簌落地,竟深深震裂了地面缝隙。

 

竞日孤鸣缓行两步,唇边笑意颇为无辜地转为苦笑:“久违的同学会,气氛这么融洽,令小王感动不已。”

他十分大度地伸出手示好,温皇看了看他银白的手套:“高仿的狼王爪,想不到你做起这种生意。”

“一点防身机关,挡不下无双,只是让人小憩片刻。唉,世道不易啊。”

两人笑眯眯握手,温皇摇了摇头:“以在下神蛊之名来看,放倒一头大象绰绰有余。”他说着,十分好奇地握住竞日孤鸣手腕,迫他将机关对准一直冷眼看着他们的第三人方向。

 

赤羽信之介“唰——”一声挥扇,火焰般光芒腾跃瞬间,竞日孤鸣听到了银针熔化的声音,也听到了自己今非昔比的心痛声:“请军师原价赔偿。”

替师侄顾守了一天的赤羽有点头疼,看到他们两个更是五脏六腑都烧得疼:“半句人情义理没讲,要钱这么直接,你的帐是算得有多——”

 

他眉头一皱,抵御不过的操烦本能涌上心头。折扇一磕,温皇旋身撤开,差一寸就要被割断经脉。赤羽手指搭在竞日孤鸣腕间,对方洒然一笑,摘下墨镜。

他脸颊处有一块突兀淤青,笑笑道:“小王此刻功体全无,愈合难免慢些,多有见笑。”

 

虽然知道他和侄孙斗殴打输了,还心甘情愿判出组织落得被通缉的下场,赤羽还是在心底畅快地大笑了三声。但西剑流军师毕竟是一个内心火红的人,放下师弟的手,他颇为同情地咳嗽了一声。

一旁的温皇先是自己笑了一遍,又化出任缥缈照着竞日孤鸣的脸喊了声剑十一。

 

赤羽忍无可忍一扇柄敲晕他:“都给我坐下!”

温皇又亲切地试图送给旧日同门一盒养颜膏,颜色黑里透着红,红里透着蓝,蓝里又透着紫。竞日孤鸣似笑非笑点了根烟,浓浓一口全喷在他脸上。

温皇对气味最是敏感,立时被劣质烟呛得打了个喷嚏。赤羽还来不及嘲笑他,就不得不揪着竞日孤鸣的风衣领耳提面命:“烟灰扫干净!你真落得有这么惨?”

 

北竞王何许人也,从前抽水烟旁侧也要有三五佳人相伴,中西乐队齐鸣。立时便以含笑眉目,非常多情地看了年年领全勤奖的军师一眼:“惨,惨到十分思念军师你——未完的棋局。”

接着他十分干脆地说:“输了的人给钱。”

若非形象,赤羽便要赐他一顿好打。胜负未定,竞日孤鸣提起也不过模糊话题。他们一贯如此,三分真三分假四分真真假假。

 

他功体全失是事实,敢独身赴会便没有自述那样潦倒。至于街边便利店的烟,点燃便被他信手抛丢,想来也只是为针对温皇。

温皇今日十分配合,一道剑气将荡涤灰尘送出门外,斯斯文文对赤羽点头:“我和军师何等交情,恩情免还。”

 

赤羽严谨的黑西装被他划破一道,丝绸的领结立时便失了端整形状。温皇先占据了最大最深一张椅,外套不知甩在哪里,黑色衬衫领口微敞,隐约看得见锁骨。

惯常的开场白已讲完,他开始感到无聊了。

 

三人互看一眼,又看了看骨灰瓷罐,又彼此看了看,忽然陷入泥沼般的沉默中。

无聊,无聊是智者最害怕的事。

 

然而在时局瞬息万变的此刻,刚从加护病房苏醒的前植物人,家财万贯的通缉犯,和连续加班一个月才抽出时间飞来的劳模,特地赶来对着一个罐子发呆。

动机一定不会无聊。

 

于是他们重新对彼此燃起了兴趣,眼神闪亮磨刀霍霍。

赤羽想起一个传统,他们中有一位同门死了,完成了自己的伟大任务,永眠在冰冷地下,就算被他们气得掰断墨狂也不能再舌战群雄,那么他们当然要送上敬意。

 

虽然他不会气得掰断墨狂,一是他掰不动,二是这毕竟不是断他WIFI一样的原则问题。

默苍离是不屑于和旁人生气的,他早知一生注定太短,又因愚蠢空气破坏呼吸道,早晚心力交瘁,每分每秒都殚精竭虑,终于功成身退。

 

“谁先来?”赤羽清了清嗓,自觉提议。

没人响应,温皇懒得开口,竞日孤鸣开始后悔出门穿得太少,手指尖的凉意一层层泛上来,颤抖着渴望浸没。

温皇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不沾血的日子,真难熬啊。”

 

说得他像个吸血鬼。

至亲的血脉一旦亲手掐断过,滚烫的触感注定如影随形,令他一时如焚五内,一时寒彻骨髓。

 

赤羽努力将话题引导至正途,展开针对默苍离的计划大揭秘。在他的设想中,和默苍离的最终死绝一定是激烈的,BGM震耳欲聋,地球第无数次毁灭——

“你坚持自己的正义,他坚持他的,你们用凤凰刃和墨狂真刀实枪地拼杀在了一起,大喊不悔,痛快,接着再次响起音乐。”

“然后黑屏。”

 

虽然他们一唱一和如此讨厌,赤羽也不得不承认:“君子坦荡,他值得赤羽信之介生死相搏。”

“但我想不出谁会赢。”

 

温皇睁开困倦的眼睛:“是我,就不会排布肉搏的计划。送他最后一眼的是他最信赖的好徒儿,这剧本聊可一观。”

不亲身出马,自然是因为他懒。温皇软塌塌地陷进椅子里,看着青瓷忽而低笑一声,几许感慨几许哑然:“万军无兵策天凤……可惜,可惜。”

 

终不成局。

 

“你若如此,当真遂他心意。”赤羽忍不住摇了摇头。

“又再落入他彀中,个中滋味,啧啧。”竞日孤鸣跟着摇了摇头,

两人看起来像慢动作重播的一对拨浪鼓,衣服是黑色的,也成为一幕黑色幽默。

 

千算万算,没算到师侄如此毅然地下了手。

“俏如来,令人颇感兴趣。”温皇做了结语,同赤羽一起转头看向竞日孤鸣。竞日孤鸣下意识想来一句:“小王还能忍”,余光瞟到冰冷如某人目光的瓷罐,心头忽然跳了一跳。

“小王之所以这么能忍——”他嗟叹一声,“可是因为师兄的谆谆教导啊。”

 

他年纪最小,叫得也最自然。有几分情分不必深究,但他的确把默苍离刀子一样的语言录了下来,作为催眠曲每天享受。往往梦里身受千刀万剐,醒来便十分神清气爽地去拔默苍离的网线。

四人从认识的第一秒便互相不安好心,却在两件事上分别结成了牢不可破的三人同盟。一是拔默苍离的网线,二是推赤羽一个人做扫除。

 

竞日孤鸣拔得最多,因为默苍离到死都欠他一局棋。温皇和赤羽吃着卤肉饭看他更新神奕子语录,不由感慨:“如果这都不算爱!”

 

想起一往情深的少年岁月,温皇也情不自禁吟诗号一首,同赤羽执手相望:“军师大人,赊的饭钱该还了。”

赤羽十分动容地捏碎了他的扇子:“神蛊温皇,本师决定不向铁军卫质检局告发你以青蛙肉冒充猪肉的行为,让你的饭店长长久久地开下去。”

“好说,好说,欢迎下次再赊。”

 

温皇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赤羽的手,面无表情的任缥缈一把撕了对方的衣服。

竞日孤鸣捂着脸:“身为前辈不思自重,衣冠不整,可是容易被师侄误会。”

 

赤羽就十分和蔼地掏出凤凰刃烧掉了他的衣带:“脱不脱?”

“……脱。”北竞王十分沉痛。

 

这下终于没有一个清白的人,纵是俏如来也说不清师叔们到底是在3P还是在3P了。

 

竞日孤鸣掏出随身的玉瓶,酒未入喉便被无双剑尖挑走,温皇倒满自己的杯子:“好酒。”

赤羽也顺势拿出杯子,满上一整杯。他的杯子大得霸道,竞日孤鸣从苗疆带来的风月无边不多了,不得已一阵心绞痛。

 

桌上早已摆了三个杯子,安安静静散发着杀气。如果他们敢用,恐怕下一秒师侄就可以虔诚地把师父和师叔们一起供奉了。

一个师门,最要紧是整整齐齐嘛。

 

“小王其实只想续了未完残局。”竞日孤鸣说得很真诚,得到赤羽同温皇的嗤之以鼻:“你准备的最后台词一定肉麻至极。”

“师兄,安心地睡吧,你的杏花君会回来,你的WIFI会回来,你的师弟却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温皇对自己的台词功底很满意,喝掉了最后一滴风月无边。

 

竞日孤鸣遗憾地摇晃着酒瓶,赤羽信之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酒杯。酒尽了,本不该相聚的人也该散了。

 

竞日孤鸣有一句话没讲,也讲不出口。

默苍离,神奕子,策天凤,哪个会真把他视作同门。

 

很多事生前他们故意讲得掐头去尾,以诚待人不亦乐乎,笃信同门能懂。

现在忽然死了一个,还死得这样拽,互相唏嘘之际才发觉,可能有些话,连说的人也没有搞懂过。

 

竞日孤鸣重新戴上他夸张的墨镜,又觉得说不定所有的默苍离,都将他视为敌手过。

够了,够了,这难道不是最高认可?

 

温皇懒洋洋地拎起自己的帽子,赤羽也拍了拍身上的余烬。到这时应该讲几句感人的话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卯足了劲思考是该直接气死对方,还是约个时间出来喝酒。

门在智者的博弈中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从击败魔世集团的庆功宴上归来的俏如来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浑身都散发着“祝师叔们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气息。

 

如果忽略他指尖旋转的墨狂的话。

 

俏如来刚刚同有几分发癫的师兄好一番虚情假意,此刻只想吃烧鸟,眼神便不由得幽幽地转到了赤羽身上。

 

他的夜礼服是白色的,又正式又修身,只是领口的花亦是洁白,像是正为人哀悼。

旁人穿这么一身,一定像新郎,他倾在一侧肩头的白色长发用念珠束起,便多了几分肃穆。正当师叔们慈爱地考虑玩坏他的一百种方法时,他叹了口气,还是颇有礼貌地鞠了一躬:“多谢各位师叔。”

 

“请吧,俏如来今晚什么也没看到。”他平静地让开前路,月光迎着他皎洁面容洒在那坛骨灰上,墨狂剑锋褪不去的血色忽而闪了一闪。

他要独自留下,为他的老师掘墓。

 

三道黑色的影子笑了笑,有人拍拍他的肩头,有人递给他联络暗语,写着有事联系。

接着他们消失了,融化在连绵不断的月光里。俏如来忽然觉得,他杀死恩师当晚的月亮,其实也是这样,又亮,又柔和。

 

朦朦胧胧地,他发觉了老师来不及教他的一件事。

棋逢敌手,幸运极了,却也孤独极了。

 

他捧起青瓷罐,月亮随之熄灭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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